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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节保护爸爸,掐掉爸爸的烟头

2016-05-05 来源:未知 资讯整理编辑:jijiewang.com 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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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今天是青年节,周末是母亲节。我着实猜不透为什么Ninety要写“父亲”的话题。免费关注微信公众号 jijiewangcom ,就能天天收到季节网新闻了,还有机会和主编小节姐一对一私聊喔。

  但看完之后仔细想了想,一年虽然有365天,但我们只有一个父亲。难道一定要在特定的日子里才能想起他吗?

  一个,两个。那个男人跟了我们两个路口了。

  绿灯,红灯。等这个红灯再次转绿,我们就要穿过最后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,拐进小道了。

  五十九,零。十点了,隔着马路望去,那条原本就清净的小道在晚上十点几乎空无一人,显得寂寞阴森。

  闪烁,闪烁。绿灯了,我拉着爸爸的衣袖加快脚步穿过了斑马线。

  窸窣,窸窣。是裤脚摩擦的声音,我用余光看到,那个男人跟着我们穿过了马路。

  “喂,喂。”刚穿过马路,那个男人就叫住了我们,“附近有没有卖饮料的地方?” 他跑到了我们的前面,拦住了去路。他高大、魁梧,低沉的声音透着不耐烦。

  “那、那儿……” 我紧着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,但还是理智地指了和我家相反的方向。

  爸爸紧闭着嘴唇,面无表情,没有说话。这不符合他一贯热心的性格,也许他也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古怪?

  男人点了点头。但他没有朝我指的方向走,而是继续跟着我们走。

  一步,两步。走了几步,我们遇到了一群在路灯下等人的年轻人。男孩女孩,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,抽着烟,聊着天,看看表:“他妈的怎么还不来!” 看来不是好惹的人。但我当时想,能遇到人群至少是幸运的。

  我扯扯爸爸的袖子,示意他停下来,凑到他耳边小声说:“爸爸,后面有个男人一直跟着我们,我怕……”

  话还没说完,爸爸就提高了音量回答:“有爸爸在你怕什么?他要是真敢怎么样,我还打不过他么?”

  但我还是拉着爸爸躲在那群年轻人里不肯走。

  爸爸无聊地走到一旁,点了根烟抽起来。我看着几米外吐着烟圈的爸爸,他年轻的时候就不高,这两年似乎更矮了一些。原本结实的肌肉,现在都变成了松塌塌的肥肉,这个月大概忘了染头发,所以头发也白了许多。

  我突然意识到,爸爸早已不是那个可以拎着我几十斤重的行李箱健步如飞的、强壮的中年人了。和身后那个魁梧壮实的陌生男子相比,爸爸显得如此苍老和衰弱,根本无法和他抗衡。

  那个古怪的男人在我们身后踟蹰了一会儿,终于拐进了一条小巷,消失在黑夜里。他没有买饮料,也未必是在跟踪我们。他突然的出现,似乎只是为了将我对爸爸是个“健壮的中年人”的这一印象彻底击垮。

  那一晚,也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意识到,在我去远方求学的时间里,在我一点点成熟、长大的日子里,爸爸身上也发生着缓慢的变化。他正在慢慢,慢慢走向老年。

  对于变老或者渐渐具备了易累、早睡、平和等等一切老年人的特质,爸爸是不愿承认的。我害怕时,他还是说着和小时候一样的话:

  “有爸爸在怕什么?爸爸老虎都能打。” 然而,这话再也不能够带给我和小时候一样的安全感。

  刚上小学时,我十分胆小怕事。班里有个男孩很爱欺负我,每天扯我辫子骂我死丫头,还总是抢我的作业抄。我从来不敢吭一声。

  有一天,他突然拿着削得很尖的铅笔戳我的小腿。我穿着裙子,小腿立刻流出血来,哭着跑回家。

  爸爸问清事情缘由,没让我跟老师说,而是告诉我:“以后他再欺负你,你就还击回去。他抢你作业,你就抢回来。他骂你,你就狠狠地瞪他。” 我嗫嚅着说:“可是我不敢。”

  爸爸笑了:“有什么不敢的?你可是我的女儿。他要是还敢欺负你,大不了爸爸去揍他。” 听爸爸这么说,我一下子有了勇气,就按照他说的做了。果然,那个男孩再也不敢欺负我了。后来,我甚至还帮其他女孩出头赶跑欺负她们的男孩。

  我读高中时,爸爸每天快走8公里、做五十个俯卧撑,依然一副要帮我揍男孩的样子。电视上,女主角因为花心前男友而伤心落泪,爸爸看了跟我说:“女儿,你要是谈恋爱一定要告诉爸爸。那个男伢儿要是敢欺负你,爸爸就去揍他。”

  当时,我看着爸爸结实的身板,心里想:和我谈恋爱可太可怜了。

  如今,不管爸爸怎么说,我都知道,他再也不能帮我揍男孩了。路灯下那个矮小、衰老的形象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。那一瞬间的“突然意识”,变成了真实而长久的存在,就像万有引力、摩擦力或是随便什么,总之成为了和爸爸相处过程中随处可以感到的、不容忽视的东西。

  当我刚刚开始顺从地接受这种“突然意识”时,现实就立刻给了我更大的冲击。

  丘北的父亲猝死了。一个有阳光的午后,丘北和父亲在各自的卧室,她的父亲突然停止了呼吸。然而,当丘北发现并送他到医院时,几乎没有来得及进行抢救,医生就宣布了她父亲的彻底死亡。

  丘北是我高中时代的好友,她的父亲甚至比我爸爸更年轻,也未有任何显疾,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离开了她。

  同一个星期,我在健身房目睹了另一场猝死。

  父辈年纪的中年男人,一身运动装扮,在跑步途中,突然倒在了跑步机旁。健身房旁边就是医院,救护车迅速赶到,医生们蹲在地上围着男人做各种抢救。

  十几分钟后,医生们突然站了起来,人们以为救回来了,松了一口气,没想到医生起身宣布了死亡,为男人盖上了白布。和丈夫一起来健身的妻子在一旁嚎啕大哭,毛巾捂着脸,惊恐地、绝望地颤抖着。

  那天,所有人都被要求立刻离开现场。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,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都不敢去健身房,害怕想起那个父辈年纪的男人的猝死。

  一个月过去了,丘北仍为她没有及时发现父亲的猝死而痛苦自责。我重新踏入了健身房,发现健身房的每台跑步机上都贴了温馨提示:“没有运动习惯的顾客,尤其是中年顾客,切忌一次性做长时间剧烈运动。”

  健身房里大多数是像我一样的年轻人,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这条重点针对中年人的温馨提示,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:父辈早已不是我们印象中健壮的样子,他们实际上很脆弱,剧烈运动、熬夜、饮酒……任何一件从前做起来轻而易举的事情都可能击垮他们。

  他们随时可能离开。我和你一样,很想把这句话当成危言耸听。然而你我都知道,它不是。

  过去二十年,因为有爸爸在,我始终对生活充满了安全感,即使莽莽撞撞地当炮灰冲锋陷阵,即使孤孤单单地走从没有人走过的蹊径,我也从不退缩,反正不管伤了心还是栽了跟头,都有爸爸呢。

  而现在,角色互换,轮到我保护爸爸了。第一件事,就是拿出爸爸揪出我青春期染色的头发的那种气势,掐掉爸爸的烟头。

  “拜托,女儿,那可是中华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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