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原本很平淡
直到有了仪式感
我的外公是个极其较真的人,每次和我们打麻将,都会把它演化成一场战斗。 免费关注微信公众号 jijiewangcom ,就能天天收到季节网新闻了,还有机会和主编小节姐一对一私聊喔。
但我们一有牌局,一定会叫上他,因为看他打麻将实在太TM有意思了。
最令人忍俊不禁的一幕,是他每次在抓牌的时候,都会把麻将牌在手里揉搓很久,做出类似道士画符的姿势,眼神庄严肃穆,嘴里还反复念叨着一些听不清的咒语。
据外婆说,这些劳什子咒语在我国解放初期十分流行,后来不知何故渐渐就失传了。
我那时还年轻,总喜欢不解风情地揶揄他:“快点撒,好像你揉了几下这张牌会变一样。” 结果毫无意外的遭到了外公的白眼。
其实我们作为旁观者,看到外公这些鬼画符的仪式,总是怀着一种看耍猴的观赏心态,它总能给我们带来一些超出麻将本身的乐趣。
外公捣鼓的一系列仪式,无非是希望能抓到一手好牌,同时也增添了不少乐趣。一旦他抓到了好牌,就会发出类似范进中举时的那种呻吟声:“噫!”,只见他兴奋得满脸通红,像个小孩子一样。
以致于我们经常私下里说:“我要是能达到外公那样打麻将的境界,一晚上不胡牌也过瘾啊。”
可惜只有外公自己,能把这些有趣的仪式捣鼓的那么入戏了,那是属于他私人的乐趣,外人既无法涉足,也无从破坏。
“再忍一下吧,吃乱了就不好看了”
我身边的很多朋友,吃饭的时候都喜欢拍照。有拍食物的,有拍自己的,总之,拍照是吃饭前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我属于比较懒的类型,一般会耐心地提筷等着。“拍好了吗?那我吃啦。” 然后大快朵颐,等到晚上睡前,再给他们的朋友圈点个赞。
身为一个良好的“提筷等吃”公民,在多数情况下,我与那些喜欢拍完照再吃饭的朋友相处得都很好 。然而,我还是参加过一个让我感到诧异的饭局。
那天因为做了一天的活动,大家又饿又累,点完菜之后我们几乎都半趴在桌上等吃的。在上第一盘菜的时候,旁边更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筷子伸过去了。
然而有两个一起来的女生制止了我们:“等一下,等菜上齐了再一起拍张照。”
只见她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摆弄着这道水煮肉片上的葱花,就在几秒前它们被某个饿殍的筷子戳乱了造型。
因为实在太饿,坐在我旁边的女生已经快撑不住了,气若游丝地说:“我能不能先喝一碗汤…”
她们坚持:“大家先吃点花生米吧,再等一下,菜动了就不好看了。”
大概过了二十分钟,终于等到菜上齐了。这两个女生轰地站起来,全方位各种角度拍了好一阵,终于心满意足地坐下和我们说:“可以吃了。”
那一餐饭,由于太饿,我已经不记得滋味。而我却记得那天晚上刷朋友圈的时候,我看到那两位女生甜甜的笑脸,和一桌丰盛的饭菜照片。
那九宫格图片上面配着一句话:“今天和亲爱的小婊贝们吃了好开心的一餐~满足[心]”
我想,似乎自己刚经历了一场,异常特别的餐桌仪式。
仪式感一旦成为了目的本身
就会变成自欺欺人
然而大多数时候,仪式感带给我们的不是乐趣,而是一种自我麻醉。
前段时间老花猫在尺度写的《你可能很努力,但未必在用心》,里面讲到他有一个看起来很认真的同学,抄的笔记和错题集有一摞,但是下次考试,同样的题还是不会做。
问题出在她没有用心学习,比如她每次都完完整整地抄完老师的板书,但根本没有用心思考老师的讲解,而陶醉在这种“我把老师的板书全抄完啦我真棒”的催眠仪式里。
在抄板书仪式的过程中,她自己是满足的,也产生了某种“我一直很用功”的错觉,而实际上,她潜意识里想的只不过是,这样努力但依然考不好之后,家长和老师就不会再忍心责怪。
“我都这么努力了,你就别给我压力啦。”
生活中的这种自欺欺人的仪式感比比皆是。一旦我们迷醉其中,仪式本身就会替代了我们的初衷,成为了目的本身。
对于故事开头那几个拍照的女同学来说,拍照这个仪式已经替代了吃饭本身,成为了最终的目的。所以可以牺牲自己和他人饥饿的感觉,只为收获在朋友圈满满的点赞而带来的满足感。
“但在饭桌上,有什么会比食物本身带来的幸福感更甚呢?”